第二十章 心安(1 / 1)

艾斯美拉达残骸区的硝烟仿佛被光之国永恒的光芒彻底净化。耀辉,这个曾经的宇宙佣兵(在地球为了去黑市帮阿斯特拉换取能量注册的),如今的“编外人员”,其生活轨迹却因一个银红色的小小身影,发生了翻天覆地、且令他最初绝对无法想象的改变。

光之国为他安排的住所并非宏伟宫殿,而是一处位于水晶丛林边缘、相对僻静的能量聚合点构筑的居所。

建筑线条简洁流畅,巨大的弧形观景窗将等离子火花塔的辉光与远处瑰丽的星云尽收眼底。这里,成了耀辉和梦比优斯临时的“巢穴”。

最初,耀辉面对莉萨医师那句“临时监护人”的宣判,内心是崩溃的。

他想象中充斥着婴儿啼哭、奶瓶乱飞、睡眠不足的地狱景象(没穿越之前,他楼上的楼上,天天都是这种情况)。

然而,光之国的科技与梦比优斯本身的特质,联手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一台造型圆润流畅、通体银白、闪烁着柔和蓝光的“星辉级”多功能育儿机器人“卡帕”(Kappa)被送到了住所。

卡帕拥有六条灵活无比的机械臂(可随时收纳),内置了最先进的幼崽生理心理监测系统、营养能量配比模块、以及一个庞大的互动学习数据库。它动作轻柔无声,效率奇高,堪称育儿界的顶级管家。

“喂,小鬼,你的‘保姆’来了。”耀辉当时抱着刚睡醒还有点迷糊的小梦比优斯,用下巴点了点卡帕,语气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松。

小梦比优斯揉了揉金色的眼灯,好奇地看着这个会发光、会发出温和电子音的“大圆球”。“卡……帕?”他奶声奶气地模仿。

“是的,小主人梦比优斯,我是您的伙伴卡帕。”卡帕的电子合成音温柔得如同春风,“现在,让我们开始新的一天吧!先进行晨间能量唤醒按摩如何?”它的一条机械臂前端亮起柔和的暖黄色光晕,如同小太阳般温暖。

耀辉看着卡帕熟练地接过小梦,用那温暖的光晕轻柔地拂过小家伙的背部能量节点,小梦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发出小猫般的呼噜声(幼崽特有的能量共鸣音)。耀辉第一次觉得,这高科技玩意儿……真香!

而梦比优斯本身,更是远超耀辉预期的“天使宝宝”。他有着奥特幼崽特有的、对纯净能量的旺盛需求,但从不哭闹索要,卡帕总能及时调配好最适合他成长阶段的能量流质(类似浓缩光能果冻)。

他好奇心旺盛,却异常乖巧安静。给他一个会变换星云图案的能量球,或者一小块能模拟不同星球地质的触感软晶,他就能坐在柔软的能量地毯上,安安静静地玩上大半天,金色的眼灯专注而明亮,偶尔发出开心的“咿呀”声。

他的笑容,是耀辉从未见过的纯净治愈。当他因为学会了用念力(微弱得只能让羽毛飘起)让卡帕递来玩具而咯咯笑出声时;当他第一次成功用稚嫩的光线(微弱得只能点亮一个小灯泡)在墙上映出歪歪扭扭的狮子座星图(雷欧教的)而兴奋地扑进耀辉怀里时;当他在观景窗前,指着远处一颗新生的恒星胚胎,用奶音说“耀辉……看……小太阳……暖暖”时……耀辉那颗在穿越后,因身份错位、力量谜团、宇宙险恶而始终蒙着一层浮躁、警惕甚至戾气的心,如同被最纯净的温泉缓缓浸润、洗涤。

那是一种无声的、强大的治愈力量。并非轰轰烈烈,而是渗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里。

看着小家伙抱着发光小怪兽玩偶,蜷缩在他身边安稳睡去时均匀起伏的小小胸膛;感受着小家伙软乎乎、带着奶香(纯净光能气息)的小身体依赖地靠着他,用小手好奇地戳他模拟皮肤下的能量流动时;听着他用越来越清晰的奶音,一遍遍认真地喊“耀辉”……

那些深埋在心底、连他自己都未曾细究的漂泊感、孤独感,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这小小的、温暖的光填满、抚平。

“啧,麻烦的小太阳……”耀辉常常在夜深人静,小家伙睡熟后,独自坐在观景窗前,看着宇宙的浩瀚,低声嘟囔。

语气依旧带着习惯性的别扭,但眼底深处,那抹被点亮的温柔,却日益清晰、坚定。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小家伙脸颊的温度。

穿越前,作为特摄粉,梦比优斯是他看的最后一部奥特曼剧集的主角,那个代表着“纽带”、温暖又坚韧的战士形象曾深深打动过他。

如今,看着怀中这个懵懂纯真、将他视为全世界的小小幼崽,那份源于屏幕外的喜爱,早已化作了真实血肉相连般的疼惜与守护欲。这奇妙的缘分,让他荒诞的穿越之旅,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锚定的港湾。

但耀辉很清楚,自己终究不是奥特一族。他可以给小梦安全感,可以陪他玩闹,甚至可以教他一些基础的宇宙生存法则(虽然方式可能比较“硬核”),但对于奥特曼成长至关重要的那些——关于等离子火花塔的共鸣、关于光之国悠久的历史与文化、关于M78星云独特的能量运用技巧、关于奥特战士的信念与责任……这些,他无法教导,也不该由他来教导。

于是,“蹭课”成了日常。

“喂,佐菲,有空没?”耀辉抱着小梦比优斯,大喇喇地出现在宇宙警备队总部佐菲的办公室门口。小梦乖乖地趴在耀辉肩头,好奇地打量着里面严肃的环境和忙碌的蓝族、红族战士。

佐菲从堆积如山的星际报告光屏中抬起头,看到耀辉和他怀里那个眨巴着金色大眼睛的小家伙,严肃的脸上瞬间柔和下来:“耀辉,梦比优斯。当然有空。”

他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走过来,自然地伸出手,“来,小梦,让佐菲伯伯抱抱?”

出乎耀辉意料,小梦虽然还是有点害羞,但感受到佐菲的温和和包容,又回头看看耀辉鼓励(虽然耀辉只是抬了抬下巴)的眼神,竟然真的松开了抓耀辉头发的小手,朝着佐菲伸出了小胳膊!

佐菲稳稳地接过小梦,动作轻柔熟练。“今天想听什么故事?是关于宇宙警备队第一次成立时的星云大战,还是关于等离子火花塔第一次点亮光之国的传说?”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长辈特有的慈祥。

小梦依偎在佐菲宽阔的胸膛上,金色的眼灯亮晶晶的:“要……要塔塔亮亮!”他指的是等离子火花塔诞生的故事。

耀辉就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竖着耳朵在听。佐菲讲述的不仅是历史,更蕴含着光之国精神的核心。

他看着小梦听得入神的小脸,偶尔佐菲提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小梦觉得,光是什么呀?”),小家伙还会歪着小脑袋认真思考,然后用稚嫩的语言回答(“光……暖暖……保护大家!”),佐菲便会露出欣慰的笑容,摸摸他的小角。

有时是去找奥特曼。奥特曼的教学方式更偏向实践。在奥特道场边缘的能量草坪上,他会耐心地引导小梦感受脚下光之国大地的能量脉动。

“来,小梦,闭上眼睛。”初代半蹲着,声音温和,“感受你脚下的光……像小溪一样流淌……很温暖,对不对?”

小梦乖乖闭眼,小眉头微微皱着,努力地感知。耀辉盘腿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看着初代那宽厚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小家伙的脚背上,引导着他那微弱的光能与大地共鸣。

阳光(等离子火花塔模拟)透过水晶丛林洒下,给小梦银红色的身体镀上一层柔光。当小梦终于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地脉能量,惊喜地睁开眼,奶声奶气地喊“感觉到了!暖暖的!”时,奥特曼爽朗的笑声和耀辉嘴角不自觉勾起的弧度,构成了宁静的画面。

杰克会教小梦一些基础的光线念力控制,用最轻柔的方式引导他集中精神,让一片小小的水晶花瓣悬浮起来。

艾斯则会用他那双巧手,用纯粹的光能给小梦捏出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玩偶,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赛文虽然严肃,但面对幼崽时也收敛了锋芒,他会带小梦去天文台,用奥特念力在星图上模拟出壮丽的星座,讲述星辰的故事,满足小家伙对宇宙无尽的好奇心。

最热闹的是去找泰罗的时候。泰罗本身就是个活力四射的大孩子,他的住所自带一个小型训练场。他教小梦的不是什么高深理论,而是奥特幼崽们最喜欢的“奥特飞行游戏”——其实就是用念力控制自己低空漂浮追逐打闹。

“小梦!看招!奥特飓风!”泰罗故意放慢速度,制造出小小的能量气流,绕着小梦飞来飞去。

小梦被逗得兴奋不已,努力地驱动着自己那点微弱的念力,摇摇晃晃地追着泰罗,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泰罗……哥哥……等等……小梦!”他飞得还不稳,时不时会歪歪扭扭地撞进旁边观战的耀辉怀里。

耀辉每次都被撞得“呲牙咧嘴”,嫌弃地拎着小家伙的后颈皮(能量皮肤模拟)把他摆正:“飞都飞不稳,还追?摔了别哭!”

但下一次小梦撞过来时,他还是会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或者用能量巧妙地托一下,防止小家伙真的摔疼。

泰罗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耀辉,你这‘保姆’当得很称职嘛!”

“滚!”耀辉没好气地回敬,但看着怀里因为玩闹而脸蛋红扑扑(能量活跃)、眼睛亮晶晶的小梦,那点嫌弃也烟消云散了。小家伙身上沾染了泰罗活泼的光能气息,像个小暖炉。

这些日常的“蹭课”时光,不仅让小梦在奥特兄弟们的言传身教下,如海绵般吸收着属于奥特一族的常识与精神,也让耀辉与光之国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他不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而是作为小梦的“监护人”,被光之国的高层和战士们以一种更温和、更接纳的方式所看待。

住所里,卡帕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能量地毯上散落着小梦最喜欢的发光积木(能搭建出微缩的光之国建筑)和艾斯捏的光能小动物。

观景窗前,多了一个小小的、适合幼崽坐的能量秋千,耀辉有时会坐在旁边,看着小梦在秋千上晃悠,小手指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星云,问出各种天马行空的问题。

“耀辉……那颗星星……为什么是蓝色的?”

“因为烧得够热。”

“比火花塔……还热吗?”

“……差不多吧。”

“那……耀辉……的家……在哪里?”

“……很远。”耀辉的目光会投向深邃的宇宙,那里有他回不去的故乡地球。

但当小梦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他的手指,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时,心底那点遥远的怅惘,又被眼前的温暖取代。

“这里……也是耀辉的家!”小家伙用他稚嫩却无比认真的语气宣布。

耀辉一怔,看着小家伙认真的小脸,再看看这个被卡帕打理得充满生活气息、处处有小梦痕迹的住所——散落的发光玩具、墙上被小梦用微弱光线“涂鸦”出的歪扭星星、空气里弥漫的幼崽特有的纯净光能气息……一种奇异的、名为“归属感”的东西,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心头。

是啊,这里,这个有卡帕、有奥特兄弟、有阿斯特拉和雷欧时不时来访(雷欧总想找耀辉切磋,但往往会被小梦缠着要听L77的故事)、最重要的是有这个把他当全世界依赖的小小“猫猫头”的地方……不知不觉间,真的成了他在这个陌生宇宙中,唯一的、也是心甘情愿的“家”。

他伸手,用指关节不太温柔地蹭了蹭小梦软乎乎的脸颊:“……嗯,知道了。麻烦的小管家。”

小梦立刻开心地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抓着耀辉的手指晃啊晃,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窗外,等离子火花塔的光芒永恒而温暖地照耀着。屋内,一个曾经的宇宙浪子,正笨拙而认真地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家”的支柱,而他掌心的那颗小小恒星,正用最纯净的光芒,治愈着过往,照亮着未来。

这日子,麻烦是麻烦了点,但耀辉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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