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墙上的钟表秒针跳跃的声音,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光滑的地板上,连空气中的灰尘都清晰可见。
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京云舟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掐着一支香烟指尖把玩,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和沙发同色系的茶几上的打火机上。
好似要点烟,又好似只是对打火机有点感兴趣,整个人慵懒又带点玩味。
而他的对面同样坐在沙发上的中山装的男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神余光一直在看向房间的大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手中的香烟也没有点烟,烟嘴的位置也被捏瘪了,就连手心都出了些汗,因为香烟看着已经有点湿了。
京云舟不开口,男人也不开口,尽管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但是京云舟的人既然能把自己带过来,相信也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
京云舟顺着男人的眼光瞥了一眼门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然后收回目光落在对面男人的身上。
“姐夫在等谁?”
男人被京云舟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连忙将自己的目光从门口收回来,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香烟。
“没有等谁。”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京云舟冷哼了一声,看着男人的局促不安,他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关心的问道:“几年不见,姐夫过的可还好?”
男人一愣,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京云舟,眼神里表达的很明显就是,我过的好不好你不是知道的吗?
京云舟看懂了男人的眼神,他耐心耗尽,直接将手中的香烟扔在茶几上,“后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作为京家的大女婿,我父亲要求京家的所有人都必须到场。”
“我不去。”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京云舟眼眸一眯,带着危险的语气,一字一句,“我说了必须,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京云舟!”男人终于不再是刚刚有点唯唯诺诺的样子,他眼睛里带着怒火,看着京云舟,“我和她已经离婚了!我不是京家的人。”
“法律上你们还是夫妻关系,只要韩天的名字还在京家的族谱上一天,你就是京家的人。”
京云舟的话让韩天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法律上还是夫妻?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瞪着京云舟,“当年离婚协议书她没有签!?”
京云舟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韩天,韩天也从京云舟的眼神看到了答案,她真的没有签。
韩天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京月没有签离婚协议,也就是说他的名头不仅仅是韩会长,还是京家的大女婿。
难怪这么些年,音乐协会发展的如此顺利,原来不会是他韩天有多厉害,是因为他背后是京家,是任何人都不敢得罪的京家。
他自嘲般的笑了起来,他突然感觉这几年的努力都像是一个笑话,他就是京家眼里的一个跳梁小丑,他在外人眼里就是一个攀权富贵的人。
京云舟看着韩天的样子,大概也能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但是这些和他无关,他也只是听从老爷子的吩咐。
“机票是明天下午两点,晚上八点老宅会有一场家庭聚会,姐夫准时到达。”
韩天眼睛有些红,他盯着京云舟,斩钉截铁,“我不会去的。”
京云舟脸色立马冷了下来,“韩天,我京云舟说一不二,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说的是必须,相信你听的懂,否则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让它瞬间化为乌有。”
韩天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京云舟,“你威胁我?”
“是又如何?”京云舟虽然是坐着的,但是当他微微抬头看向韩天的时候,韩天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压迫,这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哪怕他是站着的,京云舟是坐着的,他依然压不过他。
因为韩天知道京云舟的话不会是假话,就算没有京家,他的实力确实是可以让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化为泡沫。
京云舟懒得和韩天再废话,他叫了楚铭进来。
“送韩会长回去。”
“韩会长,请。”楚铭对着韩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韩天冷眼看着京云舟,最后只能甩甩手离开。
楚铭将韩天送到楼下,正要转身回去,就看到时西朝着他这边迅速看了一眼,然后就径直走向已经快走出酒店大堂的韩天。
楚铭下意识的皱了眉,时西怎么会跑去找韩天,难道他们认识?
不过他没有多停留,按了电梯回了顶楼,一进房间就把自己刚刚看到的告诉了京云舟。
京云舟也有点诧异,时西怎么会去找韩天,而且她还知道在酒店大堂蹲韩天,说明她知道是自己带走了韩天。
“先生,需要去查吗?”
京云舟看了楚铭一眼,语气有些不悦,“我什么时候刻意的去查过她?”
楚铭立马反驳,“那是以前,她和云晨有婚约,算起来你是她长辈,很多事情你都守着自己的底线,但是现在她都要退婚了,先生你完全有机会去接近时小姐了啊!”
楚铭说的没错,以前他们的身份沟壑摆在那里,京云舟没有任何的理由能接近时西,但是现在如果他们没有身份的约束,那他......
“行了,老爷子同不同意退婚都还两说,先不要去打扰她,还保持以前就好。”
楚铭也知道京云舟的意思,自家先生就是太在意时西的看法了,所以一直不敢朝前迈一步,只要他一句话,老爷子肯定马上同意退婚。
毕竟京云舟都三十二了,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老爷子都好几次明里暗里的问自己京云舟是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是不是和自己有一腿?
他是哭笑不得,吓的好几天不敢和京云舟出现在老宅,他也再三保证,他和京云舟性取向都是女,绝对没有其他可能。
京老爷子也是半信半疑,然后就是对着京云舟催婚,不过他要是知道京云舟的主意打在外甥的未婚妻上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气的打死京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