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我在内围找到了六品月见草!这对你大有裨益!”
闻邢激动兴奋的声音由远到近。
他走到帐篷门口,伸出碰到帐篷门帘的手被禁制弹回。
闻邢搓了搓又麻又疼的指尖,不解的开口:“兄长?你怎么突然布了个禁制?”
“无事。”
沙哑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夜深了。”
想到闻温那虚弱的身体,闻邢开口,“那我明天再来找兄长。”
趁这个时间,他也好把月见草练成丹药给兄长服用!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走远,躺在软榻上的闻温无声松了口气。
虞千抬手戳了戳闻温的胳膊,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绷紧,她又戳了两下。
看着瘦骨嶙峋,没想到胳膊上居然还有肌肉!
这就是穿衣显瘦吗?
闻温默默地挪开胳膊,剔透的眸光无声控诉着使坏的人儿。
虞千压低着声音,狐狸眼里满是促狭,“闻温,这个禁制是用来防我的?”
“哼。”
闻温轻哼了一声。
若是用来防她,她能接连数次翻窗进来?
“看来不是。”虞千翘起嘴角,“闻温,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
闻温垂眸静静看着虞千。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
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那双剔透琉璃的眼睛里似是藏了半池春水,爱意流转,温柔又缱绻。
“千千。”
虞千睁开一只眼睛看去,“怎么了?”
“糖莲子,我只吃了两颗。”低低的声音带着一股委屈劲儿,漂亮澄澈的眼睛里浮上几分忐忑,“别打我,好不好?”
望着闻温这幅受气包的可怜模样,虞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闻温,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闻温苍白的脸上泛着羞恼的绯色。
“虞千!”
眼见受气包要恼羞成怒了,虞千收敛起笑容,正色开口,“不逗你了,不过你得在十天内吃完。”
闻温应了一声。
见身边的男人硬撑着和自己聊天,虞千轻声开口,“睡吧。”
闻温怕一闭上眼睛后虞千就消失不见了,他伸手抓住虞千的袖子,“陪着我。”
“好。”
帐篷内的气氛渐渐安静起来,闻温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闭上了眼睛陷入梦乡。
杀了半宿邪种的虞千也闭上眼睛休息。
翌日。
新弟子吵吵闹闹的声音将闻温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睡意浓浓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撒娇语气,“千千。”
帐篷过于安静,鼻息间也没有了那股好闻的香味。
虞千呢?!
闻温猛地睁开眼睛,心脏骤停。
身侧空无一人!
下一秒,他在枕边看到了一张纸条。
——闻温,我回去了,睡醒之后来找我吃午饭。
飘逸遒劲的字体让闻温骤然冷凝的心情回温。
还好,不是梦。
闻温捏着纸张的力道松懈几分,而后吐出一口浊气。
这边。
虞千蹲在紫陶罐前看着下面的火候。
“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浓郁醇厚的香味飘出。
蹲在虞千身边的箫承眼巴巴的看着紫陶罐,馋得口水都要淌出来了,“虞姐,这汤太香太香了!真的不能分我一点吗?”
“不行。”
虞千利落干脆的拒绝,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她转过头去,然后对上一双同样垂涎又期待的眼睛。
李平安没有那么箫承那么活泼跳跃,他就安安静静的蹲在另在那,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虞千。
能让一个腼腆内向的少年露出这幅表情,可见紫陶罐里飘出来的味道有多香!
箫承咽了咽口水,双手合十恳求道:“人美心善的虞姐啊,我求您了,您行行好,就赏我一口吧!”
“……”虞千一蒲扇打在箫承脑袋上,声音十分无语,“这是药膳,你吃完轻则流鼻血重则爆体。”
箫承贼心不死,“万一呢?嗷!”
挨了一扇子,箫承可算是老实了。
他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搭在膝盖上缩成一团,像是一颗蔫掉的小白菜。
李平安虽然馋,但他也知道轻重。
他起身走到箫承身边,抬手拍了拍箫承的肩膀,“想开点,比起其他宗门的新弟子,我们已经好很多了。”
箫承幽怨的目光看着火炉上的紫陶罐。
“虞姐!我们挖野菜回来了!”
朝气四溢的声音传来,虞千转头看去,顺便用蒲扇打掉箫承伸向紫陶罐的爪子。
钱多多、周回、秦朗以及徐知砚四人背着竹篓大步过来。
在一旁晒太阳的楚茜茜起身过来。
千千他们挖的野菜不需要检查,但其他新弟子挖的野菜必须要检查!
沈听晚从帐篷里出来,大步过来。
等他们将背篓放在地上后,李平安已经端着一个大盆过来了。
楚茜茜开始挑拣能吃的野菜。
“咻”“咻”“咻”
背篓有三分之二的野菜被楚茜茜丢在了地上。
四个新弟子心碎了。
当楚茜茜摸出一串紫色的浆果,她扭头看着钱多多四人,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绝命毒师。
徐知砚小声开口:“这个紫色的浆果也不能吃吗?”
楚茜茜呵笑了一声。
“我尝过,酸酸甜甜还蛮好吃的。”秦朗有点不服气的开口,“我这也没事啊!”
楚茜茜眼前一黑。
“少年,你就没觉得哪不舒服吗?!”
秦朗挠了挠头,“好像有点困。”
徐知砚三人转头看着秦朗,眼睁睁看着他那正常颜色的唇瓣变得深紫发黑。
我靠?!
这真有毒啊!
“呵呵,这恐怕不止是有点困的问题了。”楚茜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少年,你的唇瓣乌黑啊!”
沈听晚一把揪住秦朗的后衣领朝着药王谷驻扎地狂奔。
“医师!有倒霉孩子吃了垂丝商陆!”
钱多多三人望着被楚茜茜丢在地上的紫色浆果,脸上一阵后怕。
楚茜茜的眼神像是在看不省心的倒霉孩子,“你们三个随便乱吃过吗?”
钱多多三人整齐划一的连连摇头。
楚茜茜松了口气。
“垂丝商陆?”牧迟看了眼地上的紫色浆果,望向钱多多三人的目光尤为复杂,“你们几个是想把我们一锅端了全送上路?”
他记得这玩意好像长得还蛮高啊,真是为难他们了!
几个人垂着脑袋,唯唯诺诺不敢吭声。
箫承惊叹开口,“这就是毒师吗?真他爹的吓人!”
虞千淡淡睨了一眼箫承。
要不是有她在,箫承和他们几个也是一个水平!
望着箫承那欠削的样子,周回气得磨牙开口,“箫承,你有本事和我比!”
虞千害怕的开口,“我们罪不至死。”